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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4-30 15:1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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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白河_寒秋 于 2021-7-12 17:51 编辑
【观星】
“没想到，从舰舱外漂着看宇宙，也可以如此美丽。”
星历1735年，边缘星系泰尔，中立行星萨德里斯。
这里是人类世界的边缘，现在已知的离智慧生命活动中心最遥远的地方。
这里是法外之地、希望之都、自由之城，在许多不同的人眼里，它被赋予了不同的色彩，不同的意义。
这里是我现在身处的地方。而我正小口喝着果酒的这间半自动化酒吧，则是在这里也十分有名的地方。
流亡之人可以在此寻到庇护所，找寻灰色工作的人也能够得到期望的收入，招募舰船船员之类的事情更是屡见不鲜——总之，是一个大家都能感到满意的好去处。
只不过，我不太熟悉其中的门道。到现在已经半天了，除去喝了三小杯口味不同的果酒，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收获。
——真是令人气馁。
正当我饮下又一口酒时，感应门打开了。进来的是一行四人，最前面的那个看起来身材魁梧，隐藏在半覆盖头盔下的面孔胡子拉碴，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中重贴身航服应当追加了防弹改装，正是在灵活行动与一定防御力间取得平衡的优秀品。在外面还罩了件黑色绒领大衣，似乎已经穿了很久的样子，看起来已经有些褪色，但洗得很干净，因而穿着看起来依然十分精神。后面跟着的三个人，走路的时候有些咋咋呼呼的，一个还打着哈欠，相较最前面的那个人而言，显得散漫而无礼。
在进来以后，为首的那个人扫视了一眼全场。在他身后的那个打着哈欠的人说道：“头儿，快点完事儿吧，我还想回去补个觉呢。刚值完班就把我拉来，这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谁让你和拉达那家伙打赌又输了。每次都输给他，怎么也不长长记性。”在他旁边的一个人拿肘捅了捅他，笑着说道。
“啊哈？怎么不夸夸我好的地方。”闻言，那个刚刚还打着哈欠的人一下子精神了起来，锤了锤胸口说，“我可是有着男人最可贵的品质，说到就要做到。你看我，哪一次打赌输掉赖过账？”
边上的那个人咧嘴一笑，刚要接话，却看到当先那人抬起的手背，便住了口。
见他的手掌收回三指，只留食指中指向前一挥，最右边的那个人便上前一步，朗声说道：“我们船上现在缺一个高级机配师，这是份长期合同，薪水会按你的能耐给，一定能满足你的胃口。有兴趣的可以来找我们聊聊，告示板上也会贴上的。”
酒吧里静了一下，继而恢复了原本的喧嚣。这四人在吧台叫了酒，转而围坐在了一个靠墙的圆桌旁。
其中一个人嘟哝着“活还没干呢，倒先有酒喝了，拉达那小子不来可亏大了”，一边毫不犹豫地把烈酒大口大口地灌入口中。
其它人也都调笑着他“要是别人看到你这副蠢样，不肯来了可怎么办”，一起相互碰杯豪饮。
三不五时会有人起身，走到他们的圆桌旁。那时候，圆桌周围就会升起一层玻璃，把那个空间变成密闭的斗室。周围的人虽然还能看到他们的表情动作，但里面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
我读着他们的唇语，试着辨认出里头的人在说的话。人陆陆续续地来，又一个个地离开，看来一切进行的并不是那么顺利，也不知是因为他们的要求太苛刻，还是待遇没办法满足求职者。
时间就这样在不经意间悄然溜走。
虽说这里的行星带的昼夜的时距较其它地方更长，但白天也总会结束，夜也终会过去。当晨曦的光重新印上窗户时，已是喝了不少的四人纷纷起身，有的付钱买单，有的扶起酩酊大醉的同伴准备离开。其中架着人的那个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唉，白跑这一趟。这一晚上酒倒没少喝，就是不知道下次又会轮到谁哟。”看起来他还没醉透，酒量似乎还不错。
我见他们站起身准备离开，感到有些不知所措，下意识地便跟着他们站起了起来。
为首的那个人正准备离开的步子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我。我能看到他眼中明暗不定的光，那光好像穿过我兜帽下的阴影，一直看到我心底。
“你注意了我们一整晚。有什么事吗？”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却靠在了桌子上，只反手撑了桌沿，咬着下唇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见我不说话，沉默了数秒，重又迈起步子，似乎打算离开。
我有些急了，开口说道：“我也是机配师。”声音却有些轻了。
正担心他是否有听到我说的话，却见他二度停下脚步，但并没有回头，似乎是想等我把话说完。
我吸了口气镇定心神，道：“我是个高级机配师，我想要这份工作。”这次说得清楚了些，也比先前响了些，只是我自己知道，每每我觉得足够响的音量，对别人来说却依旧如同蚊蝇呢喃之声，微不可闻，更何况这里还是嘈杂的酒吧，兴许我的话更难以分辨。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会因此生气，只希望他不会一气之下扭头便走。
“证明文件。”他却朝我伸出了手。
我有些手忙脚乱地打开了悬囊，从中翻捡出了那张注明身份的磁卡。他接过去，迳自走到吧台边的电子告示板旁的小型个人接口前，将我的身份卡推进了插卡槽。在界面上操作了一会儿功夫后，卡从中退了出来。许是已经检查过我的工种以及工作评级了吧，他走回我的面前，将卡递还给我。
我伸手去取，却抽不动，他的手指还牢牢夹在卡上。“你知道，现在造假非常容易。虽然卡上的信息没错，但我还是要看一下你的实际水平。这没问题吧。”
“没问题。”这一次我没有再犹豫。
他点了点头，回身去拍同伴的肩膀，说了声“找到人了”。而我则返回到自己桌前，把今晚最后一杯果酒一气喝了下去，既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又仿佛在给自己压惊一般。
到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却又遇到了点儿麻烦。
“对不起……能先预付一点薪资么……？”说完这段话，我的头已低得只能看到他的脚尖，下巴几乎贴到胸前。
“女人？”先前那个架着醉酒同伴的人有些惊讶，趁他一不留神，肩上扛着那条胳膊就不知不觉地往另一边滑去，吓得他赶紧站直了身子。
我没敢回答他的问话，为首的那个人似乎也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对我说道：“信用点的支付额度不够了？”
我点了点头，头却更低了。
他没有再说话，而是去吧台处帮我把剩下的帐结清。走的时候，他只对我留了一句话。
“看来，你对自己的实力很有自信。”
我知道他的意思。现在我还没正式与他们签订合同，那么这笔钱只能算他们暂借给我的。如果最后大家一拍两散了，身无分文的我该如何是好？如果不是有自信自己的能力值得对方付出，又如何敢大胆地求助呢？
他却不知道，其实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本来我的卡中还有一些信用点的，只是在今晚都花尽了。因为我还未真正成年，喝酒原本是不被允许的。却又因为是预成年阶段，哪怕并没有监护人陪同，喝酒也不属于犯罪，仅仅只需支付一笔赔偿金就好了。
原本每一笔帐我都计算得好好的，却因疏忽大意与一点点酒精的影响，而忘记了赔偿金的事情。
话说回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喝酒。酒能为人壮胆，或许是真的吧。如果不是在这一点点酒精的帮助下，或许我在这儿干坐一夜，也不会有勇气起身和他们搭话的。
可我需要这份工作，所以不得不让自己鼓起勇气，不得不去尝试从没碰过的酒精饮料。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正确的选择，但从现在的结果来看，一切都还是很不错的。所以即便前途未定，我的心情依然很愉快，这些天来从未有过的愉快。
“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打算怎么证明你的能力，这位小姐？”
这次问话的是架着同伴的那个人。哪怕我没有在看他，也能感觉得到，他似乎正饶有兴趣地打量着我。
“我……”我想了想，决定直接祭出最后的王牌，“我可以带你们去一间仓库。那里有我自己改装的某样东西。”看到了那个，应该就能明白了吧。
“还装什么神秘……”能听到他在一旁的嘟囔声，虽然很轻，可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不作声回应罢了。
他们一路跟在我身后，来到了空港附近的某一座仓库前。
“到了。”
这是一栋毫无修饰，与周围其它临时仓库别无二致的建筑。左手遮挡着周围，右手快速键入，我将设作密码的口令输入进了自动卷帘门边的验码器里。随着口令的正确输入，卷帘门缓缓褪至了地下，仓库内的情形变得一览无余。
里面有点近似于飞车库，内里的空间实在也不比那大上多少。至于中间停放着的“车辆”，则被稠红的布盖着，只略略勾勒出几许轮廓。长度要比飞车小上不少，但宽与高却有要多出一些。
“这就是你要给我们看的东西？”
我听到身后传来一句问句，不用细想也能分辨出其中的质疑。但此刻的我，心中却充满了与他们碰面以来从未有过的自信。
“睁大眼睛瞧吧——”
我一手捋住一边，将盖住机身的布掀了开来。
“嘘——”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
隐藏在红布下的，是一台形似蜘蛛的机械。周身被涂装成了淡淡的粉色，线条流畅又不会让人感到太过纤细。三对机械腕足平均张开支撑着机体，使它带有一种天然的立体美感。
“狼蛛型突击装甲，作为仿生装甲来说也称得上是中古品了，现在只有少量还在军部的特种部队服役。这台狼蛛腕足只有三对，是你自己改装的？”
“嗯，”我一边摸索着打开驾驶室，一边说道，“我追加了特殊的独立系统，还保留四对有些多余了。”
“具体有些什么特别的地方，不看一下很难理解的。请由我来演示一下，可以吗？”虽然像是在征求意见，但我在说话的同时，就已经坐进了驾驶室。
在舱盖合上以前，我看到为首的那个人的点了点头。很难说清自己是如何看到他在仓库里透出的些微灯光映照下影影绰绰的身影是在点头的，或许只是一种直觉也说不定，我直觉他不会让我失望的。
暂时看不到外面的景象了。我默默地开启界面，完成了虹膜、指纹与声音的比对。
「系统启动中——」
“伊薇特，要稍微活动一下了哦。”嘴里说着不知是对话还是自语的话，我从舱室顶上拉下诸多菱形接片贴在头上。若不细细打量，看起来也许会像戴着王冠一样吧。
「启动完毕。很高兴见到你，琳。」
虽然，系统传来的声音与真实的人声有着微妙的不同，但我在耳里听来，却有着无法言喻的亲近感。那是种长期朝夕相伴而默默养成的信赖感。我们是最佳拍档，无论什么时候都是。
“伊薇特，要让外面的人好好见识一下我们的实力。一定会让他们吓一跳的，对吧？”
就好像中世纪的游侠骑士与战马间的交流，我用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传递着信息的话，来为自己加油打气。与古时候不同的是，回应骑士的或许只有战马的响鼻，我的拍档却能实实在在地与我对话。
「当然。信任你，也信任我。」
是的。我们一直，休戚与共。
统计字数：3929。 |
鲜花鸡蛋曜月 在2014-4-30 22:42 送朵鲜花 并说：更新奖励，请继续加油 曜月 在2014-4-30 22:41 送朵鲜花 并说：更新奖励，请继续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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