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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7-4 14:35:19
来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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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2 o7 M4 t: }6 S/ L; }
秋末,日斜西山。4 ?# U, p; i3 H8 t/ Z! Y9 @3 D" E
一辆别克行驶在郊区的道路上,沿途的是景物大多是农田,此时万籁俱寂,一派荒凉。
. p% C& B/ U) a; m 不知走了多久,道路两边渐渐有了店铺,只是住宅稀少得可怜。
/ }0 K4 r/ d" K! T 车在一个小杂货店前停下,车门打开,一个三十上下的男人从车中出来。他剪着寸头,眼神锐利,虽说穿着休闲装,却总给人一种严肃的感觉。
p. \) u" B/ v0 q$ N: j 他走进小店,买了包烟。
7 Z- U7 F! F4 r0 N; n2 T- H; X 店里的老板是个瘦小的中年男人,坐在门口看报。
0 q+ d8 _9 _2 ]6 Z- r. | 他看着别克到来,离去,摇着头嘟囔一声:“又是个去精神病院的!”2 Y; `9 T* n) k8 ~$ c7 T
/ k# J' s( Z1 b3 p0 w" N2 Y 何凯军把车停在青山精神病院前,在门房做了登记后就被领进一个房间。/ v1 {- j. ]9 ]( J& x5 N
房间里坐着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五十岁上下,戴着眼镜,微胖。; K e3 }" J/ y( { Z1 T9 s
何凯军坐在医生面前,略有些不自在。8 g* c3 R" P+ x: }" M# b9 {9 Q
医生露出一个微笑,倒了杯水给他。
) U1 }3 M- A2 e2 \* P' ?: M4 U5 V: M! t 何凯军喝了一口,把水杯攥在手里,舔舔上唇,说明来意:“我想给郗樾办出院手续。”. p# v, u1 j9 p) s( i
医生从桌边的柜子里拿出病历,翻阅了一下,点点头:“他这两月病情相对稳定,情绪没有大起伏,也有主动配合服药。不过保险起见,还是要继续吃药。日常生活中不要给他太大的压力,不要刺激他的情绪,找个熟人陪他,不要总让他一个人呆着。闲暇的时候要带他出去逛逛,他需要重新适应社会,不能总是待在家里。”2 Y8 Y' g9 n0 }. S6 H3 R M# B
何凯军点头。
, [) @" o# ^- g% n- B, A 医生低头写着处方,写完后交给他,道:“你去财务科结帐,结帐后去病房找值班的医生。”* I' i, j, l) g) {5 a7 {& ]
何凯军拿起处方,放下手中的杯子:“谢谢医生。”/ y* u+ ^/ J0 G& k2 K, j- X: y& 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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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番手续办下来,到病房接人的时候,晚霞把天空染得妖异美丽。/ R- r* U7 @* J# q+ g( W
何凯军见到了故友。7 y$ ^& c( I) b9 d" H; D& H. f
他头发长了,额前的刘海将要遮住眉眼。皮肤很白,带着病态,应是长期药和少见日光所造成的。他穿着一身病服,因为没有自己的衣服可穿。
3 ^0 c* G8 E% ]而他一个来接人的,竟也粗心地忘记了这回事。
3 m; a2 R( Q+ V* _) L% L 何凯军想晃一下自己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有水。7 |" f1 D$ @+ `$ r3 Y0 a5 f- c
谁他妈出院穿病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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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病房里的人转过头来,看见他后没有一丝惊讶。1 D0 e% ?5 ~ w. |
他露出了一个微笑:“我听他们描述,就知道是你。”
+ ]5 r2 q6 M# N# m: U; s, d 何凯军愣了一下,他已经有三年,没有见到他笑过了。
6 L' [8 u* R, J2 t 也不知道这些医生用了什么方法,把三年前那个冷漠空洞的人变成一个正常人。
" C# {, H+ n- n. T 何凯军心底踏实了,如释重负般道:“我来接你回家。”+ W/ R9 w( _% ?& {4 `
郗越笑了笑,又点了下头。: G8 k2 X3 J$ ]2 ]' P
; k) z' p. e5 f2 e# w; v+ R9 F 他的东西并不多,一下子就收好了,两个人走出医院,上了别克车。何凯军打开车载音乐,舒缓的钢琴曲流泄在车中。8 l* b- i$ Y3 Q: C3 v( p, w
夜幕降临,车子朝着市内行驶。
( s, ^" T) Q# P; m: ]7 T3 S 远处的城市亮着五彩斑斓的霓虹灯,车辆在公路和立交桥上穿梭。
9 x# c7 B: r# [ 但是郊区通往城市的路却很是寂寥,一路上连个鬼影都没有。
/ I$ A0 z. p8 Y' I 通往市区的最后一段路是一架跨过河流的桥。/ j" A6 z) H$ u; u6 T/ H1 B
桥大约一百米,横跨在这条自南朝北流的大江支流上。! P& k- h R- L! l8 q# ^: \, ?
郗樾看着前方的都市,突然就说了一句:“我昨天晚上梦到他了。”& [2 `* k5 {% |# r/ R {0 z
何凯军啊了一声,不知道他什么意思:“梦见什么?”, ~% L% R8 O9 O4 ]1 Y; D
“我梦见顾寒了。”郗樾的目光投向窗外,夜幕之下河水深不见底,桥上的灯火照不亮它。- s! S. W- l8 V9 [( B9 k7 _' W
何凯军听了这话,突然就沉默了。 t& W" A7 Y; W. Z7 \, A
郗樾显然没注意到他的沉默,自顾自说着:“他来和我告别,和我说,以后不会再来打扰我了。然后一觉醒来,他就真的不见了。”
9 `5 ^, s z' W; L9 p8 n$ v2 m' T 何凯军看不清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a: f: c4 c7 o: Q5 e ~) j; j
他细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 C4 y3 ^" t, [2 X
车中的音乐缓缓流淌,郗樾没再说什么。
5 X6 L) g9 m9 a. u& D( |0 b 直到车要离开桥的时候,他开口问了一句:“小何,你这车里有水吗?我有点渴了。”7 x! Y0 t1 k% @6 a7 P: Y' z
何凯军四下翻了一遍,最后只找到个空的矿泉水瓶。他在桥边停了车:“我去给你买。你在车里等我一下。”3 Q9 D2 @, {5 ]& X- v4 l/ _
郗樾微笑着点头,看着他跑进街对面的商店。1 L `: v7 ?: t% e6 u8 Y7 k
然后他开了车门,往桥上走去。
; P* [' k- X0 A# Q 桥上的风挟着淡淡的水腥味打在他身上,他抚着桥边的护栏,遥望着远方的星斗。
1 p) d. Y% c8 ?* E 他看着那些星星,似乎要把他们璀璨的模样全部记在脑海里。& b' I4 ]4 Q- q
接着他爬上护栏,毫不犹豫的纵身一跃,投入冰冷黑暗的河水。, q! p5 E1 B: p
河水很快将他淹没,进入口鼻,他很难受,却没有奋力挣扎,空气一点点耗尽,他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沉入河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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