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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0-10-25 23:4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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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草原2! D7 q# Y# T; P8 M9 D1 O0 A
“你在拍什么?”郗樾生疏地下了马背,走向那人。 x" `1 W$ N( B# j6 j9 \7 a
**被发现,那家伙也是一脸坦然:“除了拍天拍地拍人,还能拍什么?”
7 w( J( y. a" l5 F" ^ 郗樾指了下他的单反,似笑非笑:“所以我在里面了?”6 q9 o7 [7 @- z0 D1 _% l
那人很利落地翻身下马,看来并不是普通的游客。; O& z% o9 |( D7 C
“是啊,你要看看吗?”
9 O3 B) U' X8 d% [; U* T, k3 w “我不喜欢拍照,也不想被人拍,所以麻烦你删了。”* ?2 D- ~2 i. X2 a
G' c' P$ \5 D% m 眼前人笑了一下。
7 e" G# a6 ?/ F, I 那笑容很是友善,似乎是在表达自己并无恶意,不过是在记录旅途罢了。
) d2 f' q0 J" ~, |. B 倒让郗樾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小肚鸡肠了。
' Z9 P+ j: A: N8 p& C$ }) S2 p 他转身就走,有些烦躁。
2 x8 U9 A" Q7 d9 V/ L$ O6 e+ M x 顾寒站在原地,看着他走到牧民旁边,说了几句话,还了骑马的钱后,独自离开了。
; r" c" u6 v9 _$ L8 k K7 ~/ f 他翻身上马,驾轻就熟地操纵马驹,行至一个看着马群的青年人那里。/ X0 E, l1 L7 O! k4 v
“赤那,该出发了。”7 \0 ]: w1 a. J9 L2 P
青年人抓了抓被草原寒风吹乱的头发,仔细地整理下身上的衣服,走到几个招揽游客的中年人旁边,用蒙古语说了些什么后,就从马群里牵出一匹黑色骏马,利落地上了马背,同顾寒一起往草原的边缘行去。# \# F" G) \5 T7 Y9 v
! F3 u: V1 F$ q5 U# t “寒哥,今天还是去老地方吗?”离开了熟人和游客的视线后,赤那开口问顾寒。; L! d& ~7 L8 d3 l, I: e. w- ~
“今天带你去见几个人。”顾寒回头看了眼逐渐变得朦胧不真切的旅客和牧民,漆黑的双眸中闪过许多转瞬即逝的情绪,最后他回过头来,目光变得平静冷冽。) V) q# \9 _9 |5 K+ V! e8 T
“为什么要见别人?”赤那疑惑着,心中隐隐有了个猜测。
- [8 R; I" G' M* H 顾寒瞥了他一眼,透过他那颇有些惊慌的眼睛,看到了他心中的想法。
% I. X0 _! \* H4 q “就是你想的那样,我过些日子就要走了。”! w! z: _: @2 a- \3 {3 W# `9 {
“可你才来多久?”赤那双目微睁,拽住缰绳,迫使马儿停下。, M. w, q9 U4 H# J7 K& S
“三个月,够长了赤那。”
0 l S* y& ]9 s$ R. e “可是在此之前我已经三年没有见过你了。”赤那恼怒地说着,语气中夹带着委屈。4 z8 z/ L" t! U
“赤那,你应该明白,事情做完了,我没有理由再留下来。”顾寒转头看着他,神色冷漠。
- y0 O5 d- B+ c2 J4 p* l1 ~ 赤那突然沉默了,他双腿狠狠夹了下马腹,身下的骏马立即跑了出去,但这受人限制的马儿刚迈了几步,赤那就粗暴地拽着手里的缰绳,硬生生让它停下了。" V& B0 e5 Y' U
, _+ ^. S) v6 ]$ x “那你接下来要去哪?”" S, z7 s, |- k
“往西走或者往南走,反正去哪都一样。”顾寒看着逐渐出现在视野里的城镇,瞥了眼装相机的背包,眼底闪过一抹嫌厌。& Y8 ~" P; W' T1 G
赤那心里烦乱着,没注意到他这异样的神色。
' j4 G! y f& d" ^' ^ 他嗫嚅着嘴,片刻后道:“过几天我就要和乌日娜结婚了,你能不能等我们结完婚再走?”: W! i1 l2 f& Z+ v9 D
顾寒没回答他,只是向前走着。
1 H* \' l/ O( h; s 但骏马还未行进几步,赤那突然在他身后痛苦喊道:“阿爸额吉都去世了,我就只剩下你一个亲人了!”1 Q) D& a6 `9 M$ C2 i: K
顾寒拽了下缰绳,停住马儿前行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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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 e( f! G8 C0 q" E; S6 c 他看向赤那,像是在看这世上最虚伪可笑的东西,以致那双黑色的瞳眸中毫不掩饰嘲讽和冷漠。- F& E' s: C5 P4 Q! v
他嘴角扬起一个细小的弧度,却没有丝毫的笑意。
! K- _2 _# |2 z 他收回视线之前,语气没有丝毫波澜起伏地说出了那句残忍的话。
/ _$ ~" {+ b1 J$ B4 M “赤那,我不是你的亲人。从来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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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 N( D* |9 [( q5 g9 A 赤那愣愣地看着他,狭小的双眼似乎装不住那些悲伤和痛苦,它们一点点迅速地满溢出来,转瞬之间就将他从里到外地包裹住。
; L* K% M+ d' l( {9 a 顾寒是这世界上仅剩的,为数不多的能轻易用话语将他的心脏刺的鲜血淋漓的人。
$ E1 ~ f: X% t2 O# d- a 然而很多年前,这个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怀揣着的满腔希望曾被草原冬夜的寒风扼杀吹散,他不痛吗?2 D9 i; T; ~/ 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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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那偶尔会想着:
6 _( S2 o; V" }1 D 谁伤谁更深,或许永远无法测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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